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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2023-06-03 01:58 来源:词粹网 点击:

《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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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原文及翻译华阳国志

原文:

李宓①,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也。祖父光,朱提太守。父早亡,母何更行,见养祖母。治《春秋左传》,博览五经,多所通涉。机警辨捷,辞义响起。事祖母以孝闻,其侍疾则泣涕侧息,日夜不解带,膳饮汤药,必过目尝口。本郡礼命,不应。州辟从事,尚书郎,大将军主簿,太子洗马。奉使聘吴。吴主问蜀马多少,对曰:“官用有馀,民间自足。”吴主与群臣泛论道义,谓“宁为人弟”。宓曰:“愿为人兄。”吴主曰:“何以为兄?”宓曰“为兄供养之日长。”吴主及群臣称之。

大同②后,征西将军邓艾闻其名,请为主簿,及书招,欲与相见,皆不往。以祖母年老,心在色养,拒州郡之命,独讲学,立旌授生。武帝立太子,征为洗马。诏书累下,郡县相逼。于是宓上疏曰:“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此处省去内容为《陈情表》)武帝览之,曰:“宓不空有名也!”嘉其诚款,赐奴婢二人。下郡县供其祖母奉膳。

及祖母卒,服终,徙尚书郎,为河内温令。敷德陈教,政化严明。太傅钜平侯羊公薨,无子,帝令宗子为世子嗣之,不时赴丧。宓遣户曹赍移推毂遣之。中山诸王每过温县,必责求供给,吏民患之。宓至,中山王过县,征刍茭薪蒸。宓笺引“高祖过沛,宾礼老幼,桑梓之供,一无烦费。伏惟明王孝思惟则,动识先戒,本国望风,式歌且舞,诛求烦碎,所未闻命。”后诸王过,不敢烦温县。盗贼发河内余县,不敢近温,追贼者不敢经界。陇西王司马子舒深敬友之,而贵势之家惮其公直。宓去官,为州大中正。性方亮,不曲意势位者,失荀、张③指,左迁汉中太守。诸王多以为冤。一年,去官。年六十四卒。

(节选自《华阳国志•后贤志》)

【注】①李宓:《蜀志•杨戏传》(裴松之注)、《昭明文选》《晋书•孝友传》均作“李密”。②大同:指魏灭蜀。③荀:荀勖,字公曾,颖阴人,入晋后领秘书监,进光禄大夫,官终尚书令。张:张华,字茂先,范阳方城人,西晋大臣,文学家。

译文:

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今四川彭山)人,别名虔。幼年丧父,母何氏改嫁。这时李密只有几岁,他性情淳厚,非常思恋母亲,以至生了病。祖母刘氏亲自抚养他。李密侍奉祖母以孝顺和恭敬闻名当时。祖母刘氏一有病,他就哭泣,侍候祖母,夜里未曾脱衣。祖母的饭菜、汤药,他总要尝过之后才让祖母用。李密有时间就去学习,忘记了疲劳。他师事谯周,谯周的门人把他比作子游和子夏。(意思是说他博览五经,精通《春秋左氏传》,以文学见长)。

本郡的召命,全都不去应职。州里授予从事之职,尚书郎、大将军主簿,太子洗马的职位。他年轻时在蜀汉做郎官,奉使命出使吴国,吴郡主问蜀军马有多少,回答:官家用有余,民家自用很足。吴君主跟群臣谈及道义,大家都说愿意做人弟弟,可他却说愿意做人兄长,因为做兄长比做弟弟供养父母的时间要长。吴君主与群臣称赞他(孝)。

魏灭蜀后,征西将军邓艾闻听他的名声,,请求担任主簿,等到用书信招他,想跟他见面,也不前往。他因为考虑到祖母年纪大了,就一心想着和颜悦色地奉养老人,所以拒绝了州郡的任命,只是在家里讲学,挂牌教授学生。武帝登基,下诏任命太子冼马。他因为祖母年迈,没有人侍奉赡养,就没有接受官职。他上书武帝说:“臣下因命运不好,小时候就遭遇到了不幸,刚出生六个月,我慈爱的父亲就不幸离我而去世了。过了四年,舅舅又逼迫母亲改了嫁。我的奶奶刘氏,怜悯我从小丧父又多病消瘦,便亲自抚养我。臣下小时候经常有病,九岁时还不会走路,孤独无靠,一直到成家立业。既没有叔叔伯伯,也没有哥哥弟弟,门庭衰微福气浅薄,……

皇帝看了李密的表章说:“李密出名,一点也不假啊。”赞扬其诚心侍奉,赏赐二个奴婢,下令郡县发给他赡养祖母的费用。

后来,李密的祖母去世了。等到李密的丧期结束后,皇帝又征召李密担任尚书郎,担任河内温县令。推广以德教导,政治教化严明。在任温县(今河南温县)县令时,政令严明,政绩显著,刚正见称。太傅钜平侯羊公去世,无子,皇帝令宗子为世子继承他,不时赴丧。宓派遣部下拿着钱财,帮忙等伺候应对。中山诸王每过温县,必苛求供给,当地人民以此为患。李密到任后,中山诸王进过境仍苛求如故。李密引书中记载谈到:汉高祖过沛,对家乡老幼以宾礼相待,不苛求烦扰。希望明王表达孝思也要遵守先王法则,做事谨戒。本国也要学习效法,(赴丧)且歌且舞,要求烦碎,从来没有听说过。后来诸王过境不敢烦扰温县。河内郡其余几县盗贼骚扰,却不敢逼近温县,追击盗贼的人也不敢路过温县境内。陇西(地名)王司马(官职名)的儿子王舒非常敬重他,与他交好,因此权贵有势力的大家族都忌惮他的公正秉直。。宓离开温县令官职,做州大中正。性情方正耿直,不曲意奉迎权贵,不合荀、张的旨意,降职调任汉中太守。诸王多认为他很冤屈。过了一年,辞职。年六十四死。

《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

2、《聊斋志异·张诚》原文及翻译译文

《聊斋志异·张诚》原文及翻译聊斋志异

原文:

豫人张氏者,其先齐人。明末齐大乱,妻为北兵掠去。张常客豫,遂家焉。娶于豫,生子讷。无何,妻卒,又娶继室牛氏,生子诚。牛氏悍甚,每嫉讷,奴畜之,啖以恶食。且使之樵,日责柴一肩,无则挞楚诟诅,不可堪。隐畜甘脆饵诚,使从塾师读。

诚渐长,性孝友,不忍兄劬(1),阴劝母;母弗听。一日,讷入山樵,未终,值大风雨,避身岩下,雨止而日已暮。腹中大馁,遂负薪归。母验之少,怒不与食。饥火烧心,入室僵卧。诚自塾中来,见讷嗒然,问:“病乎?”曰:“饿耳。”问其故,以情告。诚愀然便去,移时,怀饼来食兄。兄问其所自来,曰:“余窃面倩邻妇为者,但食勿言也。”讷食之,嘱曰:“后勿复然,事发累弟。且日一啖,饥当不死。”诚曰:“兄故弱,恶能多樵!”次日食后,窃赴山,至兄樵处。兄见之,惊问:“将何作?”答曰:“将助采樵。”问:“谁之使?”曰:“我自来耳。”兄曰:“无论弟不能樵,纵或能之,且犹不可。”于是速归之。诚不听,以手足断柴助兄。且曰:“明日当以斧来。”兄近止之。见其指已破,履已穿,悲曰:“汝不速归,我即以斧自刭死!”诚乃归。兄送之半途,方回复樵。既归,诣塾嘱其师曰:“吾弟年幼,宜闲之。山中虎狼恶。”师曰:“午前不知何往,业夏(2)楚之。”归谓诚曰:“不听吾言,遭师责矣!”诚笑曰:“无之。”明日,怀斧又去。兄骇曰:“我固谓子勿来,何复尔?”诚弗应,刈薪且急,汗交颐不少休。约足一束,不辞而还。师笞之,乃实告焉。师叹其贤,遂不之禁。兄屡止之,终不听。

一日,与数人樵山中,欻(3)有虎至,众惧而伏。虎竟衔诚去。虎负人行缓,为讷追及。讷力斧之,中胯。虎痛狂奔,莫可寻逐,痛哭而返。众慰解之,哭益悲,曰:“吾弟,非犹夫人之弟;况为我死,我何生焉!”遂以斧自刎其项。众急救之,入肉者已寸许,血溢如涌,眩瞀殒绝。众骇,裂其衣而束之,群扶以归。母哭骂曰:“汝杀吾儿,欲劙(4)颈以塞责耶!”讷呻云:“母勿烦恼,弟死,我定不生!”置榻上,创痛不能眠,惟昼夜倚壁而哭。父恐其亦死,时就榻少哺之,牛辄诟责。讷遂不食,三日而毙。

(节选自《聊斋志异·张诚》,有改动)

【注】(1)劬(qù):劳苦。(2)夏:亦作“榎”,木名。(3)欻(xū):忽然。(4)劙(lí):割。

译文:

河南人张某,他的先祖是山东人。明朝末年,山东大乱。张某的妻子被北方兵抓走了。张某本人经常客居河南,就在那里安了家。张某在河南娶妻。生了个儿子,名字叫张讷。不久,第二个妻子死了,张某又娶牛氏做继室,生了个儿子张诚。牛氏性情很凶悍,她总是嫉恨张讷,把他当奴仆养活,拿最差的饭菜给他吃,却给他每天砍一担柴的任务。张讷完不成任务就要鞭打或责骂,简直叫人难以忍受。牛氏总是把好吃的东西悄悄地给张诚吃,让他到私塾读书。

张诚一天天长大了。他性情孝敬父母友爱兄长,不忍心看着哥哥辛苦,常常私下里劝母亲(不要那样对待哥哥),母亲不听。有一天,张讷上山砍柴,但一担柴没砍够,遇到风雨大作,他只好跑到岩石下躲雨。等到雨停时,天色已晚,而且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就背着先砍的那点柴走回家。继母一看他的柴不够,很生气,不给他饭吃。张讷饿得揪心,便进房躺在床上。张诚从私塾放学回来,见哥哥神色不好,便问他:“生病了么?”哥哥说:“太饿了。”张诚问哥哥是什么缘故,张讷便把实际情况说了一遍。张诚听了以后很难过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怀揣着炊饼来给哥哥吃。哥哥问他炊饼是从哪里来的,他说:“我从家里偷了些面粉,请邻居家的妇女做的。你只管吃,不要说出去。”张讷吃了饼,叮嘱弟弟说:“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事情被发现,会连累你的。何况一天吃一顿饭,不会饿死人的。”弟弟说:“你的身体本来就单薄,怎么能砍那么多柴呢?”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张诚便偷偷地进了山,来到哥哥打柴的地方。哥哥看见他,大吃一惊。问:“你来干什么?”张诚说:“帮哥哥你砍柴。”哥哥又问:“谁让你来的?”他说:“我自己来的。”哥哥说:“且不说弟弟不能砍柴,纵使能砍柴,还是不能去做。”于是让张诚赶快回家。弟弟不听,并用手和脚折断树枝帮助哥哥,他一边做,一边说:“明天我要带把斧子来。”哥哥上前去阻止他,发现他手指已被划破,鞋子也被扎破。于是悲伤地说:“你不马上回去,我就用斧子砍死自己。”张诚这才回家。哥哥送他走了一半路程,才返回山上继续打柴。砍柴回家后,他又跑到私塾对老师说:“我弟弟年纪小,请老师严加管教,因为山中老虎豺狼很凶恶。”老师说:“不知道他今天中午前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已责问过他。”张讷回来后对张诚说:“不听我的话,被老师责罚了吧?”张诚笑着说:“没有的事。”第二天,张诚带把斧头又上山去打柴。哥哥惊讶地说:“我本来对你说过不要来,你怎么又来了?”张诚默不作声,只是急急忙忙砍柴,汗水流到脸上也不休息。砍满一担柴后,他不跟哥哥打招呼就下山了。老师又要责打他,他才向老师讲了实话。老师赞叹他贤明,便不再禁止他帮哥哥打柴。哥哥多次阻止他,他一直不听。

有一天,张诚和几个人在山上打柴。突然,来了只老虎。众人都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老虎竟然把张诚给叼走了。老虎嘴里叼着个人,走起路来自然要比平常慢,被张讷追上了。张讷用力用斧头砍去,砍中了老虎的后腿。老虎感到疼痛狂奔而去,张讷不能追赶上,哭着回来了。众人安慰他,他哭得越发悲伤,说:“我的弟弟,不同于众人的弟弟,况且(他)是为我死的,我怎么还能活着呢!”(张讷)于是用斧子砍自己的脖子。大家赶紧抢救他,斧子已在脖子上砍进一寸深的刀口,鲜血奔涌,眼看着就不行了。众人惊骇,撕掉他的衣服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一起扶他回了家。他继母哭着骂他说:“你杀死我的儿子,想砍自己的颈子来搪塞吗?”张讷呻吟着说:“母亲您不必烦恼。弟弟死了,我一定不会活下去的。”他躺在床上,疼痛难忍,夜里也睡不着,只是整日整夜靠着墙哭泣。他父亲担心他也会死,经常到他的床前略微喂点东西给他吃,牛氏就又骂个不休。张讷就不吃饭,三天就病死了。

《聊斋志异·张诚》

3、《聊斋志异·赵公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聊斋志异·赵公传》原文及翻译聊斋志异

原文:

赵公,湖广武陵人,官宫詹,致仕归。有少年伺门下,求司笔札。公召入,见其人秀雅,诘其姓名,自言陆押官,不索佣值。公留之,慧过凡仆。往来笺奏,任意裁答,无不工妙。主人与客弈,陆睨之,指点辄胜。赵益优宠之。

诸僚仆见其得主人青目,戏索作筵。押官许之,问:“僚属几何?”会别业主计者约三十余人,众悉告之数以难之。押官曰:“此大易。但客多,仓卒不能遽办,肆中可也。”遂遍邀诸侣,赴临街店。皆坐。酒甫行,有按壶起者曰:“诸君姑勿酌,请问今日谁作东道主?宜先出资为质,始可放情饮啖;不然,一举数千,哄然都散,向何取偿也?”众目押官。押官笑曰:“得无谓我无钱耶?我固有钱。”乃起,向盆中捻湿面如拳,碎掐置几上,随掷遂化为鼠,窜动满案。押官任捉一头裂之,啾然腹破,得小金;再捉,亦如之。顷刻鼠尽,碎金满前,乃告众曰:“是不足供饮耶?”众异之,乃共恣饮。既毕,会直三两余,众秤金,适符其数。

众索一枚怀归,白其异于主人。主人命取金,搜之已亡。反质肆主,则偿资悉化蒺藜。仆白赵,赵诘之。押官曰:“朋辈逼索酒食,囊空无资。少年学作小剧,故试之耳。”众复责偿。押官曰:“某村麦穗中,再一簸扬,可得麦二石,足偿酒价有余也。”因浼一人同去。某村主计者将归,遂与偕往。至则净麦数斛,已堆场中矣。众以此益奇押官。

一日赵赴友筵,堂中有盆兰甚茂,爱之。归犹赞叹之。押官曰:“诚爱此兰,无难致者。”赵犹未信。凌晨至斋,忽闻异香蓬勃,则有兰花一盆,箭叶多寡,宛如所见。因疑其窃,审之。押官曰:“臣家所蓄,不下千百,何须窃焉?”赵不信。适某友至,见兰惊曰:“何酷肖寒家物!”赵曰:“余适购之,亦不识所自来。但君出门时,见兰花尚在否?”某曰:“我实不曾至斋,有无固不可知。然何以至此?”赵视押官,押官曰:“此无难辨:公家盆破有补缀处,此盆无也。”验之始信。夜告主人曰向言某家花卉颇多今屈玉趾乘月往观但诸人皆不可从惟阿鸭无害。——鸭,宫詹僮也。遂如所请。公出,已有四人荷肩舆,伏候道左。赵乘之,疾于奔马。俄顷入山,但闻奇香沁骨。至一洞府,见舍宇华耀迥异人间,随处皆设花石,精盆佳卉,流光散馥,即兰一种约有数十余盆,无不茂盛。观已,如前命驾归。押官从赵十余年,后赵无疾卒,遂与阿鸭俱出,不知所往。(选自《聊斋志异》)

译文:

赵公,是湖广武陵县人。曾在太子宫中做过詹事官,年老后退休还乡。一天,有个少年人来到赵公门口,恳求赵公收留他掌管文书。赵公将他叫进屋,见他生得文雅秀气,便询问他的姓名。少年人自称叫陆押官,还说情愿不要工钱,赵公便留下了他。陆押官非常聪明,胜过其他仆人。赵公的往来书信,他随便一写,便无不精妙;有时主人和客人对弈,他在一边看看,一指点,主人就赢了。赵公因此更加宠爱他。

其他仆人见他得到主人的青睐,便闹着要他请客。陆押官答应了,问道:“共有多少同事?”正好赵公田庄里的管家们都来了,一下子聚集了三十多人。大家便把这些人也算进去,想为难为难他。陆押官说:“这太容易了。但客人太多,仓促间来不及现办酒席,我们到酒店去吧!”于是,遍请同事们,到临街一家酒店去。大家进店坐下后,酒菜马上就上来了。刚要开始喝,有个人一把按住酒壶,站起身说:“大家先不要喝。请问今天谁是东道主?应当先拿出钱抵押在这里,大家才能开怀痛饮。不然,最后一下子花掉上千钱,大家一哄而散,跟谁要钱去?”大家听了,一齐看陆押官。陆押官笑着说:“莫不是以为我没钱吗?我本来就有钱!”说着起身向面盆中抓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面团,又一点一点掐下来扔到桌子上;小面团随扔随变成了老鼠,满桌子乱窜。陆押官随便捉住一只老鼠,用手一裂,哧地一声肚子破了,取出一小块银子;再捉一只,又取出块银子。顷刻之间,老鼠都捉完了,碎银摆满了桌面。陆押官对大家说:“难道这些钱还不足以供大家喝酒吗?”众人见了,大感惊异。于是一起痛饮。喝完洒,算了算帐,花了三两多银子。大家再称称桌上的碎银,刚好符合这个数目,不多不少。

有个人便要了一枚碎银揣在怀里,回去后跟主人禀报这件奇异的事。主人听了命他拿出银子来看看,他忙往怀里一摸,银子却没有了。于是他又回酒店去告诉店主,店主一看,那些碎银都变成了蒺藜。仆人回来把这事又告诉了主人。赵公便询问陆押官是怎么回事。陆押官说:“朋友们逼着我请客喝酒,我正好口袋里没钱,小时候学了点小戏法,所以现在试了试。”大家又要他还酒店钱,陆押官说:“某处田庄有个麦穰垛,再去扬扬场,可得两石小麦,足以偿还酒钱了!”于是他央求一个人同去。正好那座田庄的管家要回去,便和陆押官一路同行。一到场中,只见几斛收拾干净的小麦已堆在那里了。众人由此对他更加感到惊奇了。

一天,赵公去一个朋友那里赴酒宴。朋友家堂屋中有盆兰花,开得十分茂盛。赵公见了非常喜欢,回来后还在赞叹不已。陆押官说:“大人如真喜欢这盆兰花,也不难弄来。”赵公不太相信。第二天凌晨,赵公到书房中去,忽闻异香扑鼻,一盆兰花赫然入目。箭叶的多少跟在朋友家看到的那盆完全一样。赵公怀疑是陆押官偷来的,便询问他。陆押窟说:“我家里养的花,有成百上千盆,何须偷呢?”赵公不信。正好那个朋友来了,见了兰花惊异地说:“怎么这么像我家的那一盆!”赵公说:“我刚买了来,也不知这盆花出自哪里。只是你出门的时候,见你的那盆兰花还在吗?”朋友说:“我来时没去书房,那盆花还在没在,实在不知。但如果这盆是我的,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赵公听了,眼睛盯着陆押官。陆押官说:“这很好分辨:您家的那盆兰花,盆子破了,有修补的地方;这盆却没有。”大家一检查,果然不错。到了夜晚,陆押官告诉主人说:“刚才我说我家有很多花卉,现在请您前去,乘月观赏。但别的人不能跟随,只有阿鸭可以去。”阿鸭,是赵公的童仆。赵公听从了。一出门,已有四个人抬着顶小轿,等在路边。赵公坐上后,只觉轿子走得比马跑得还快。一会儿,便进入一座深山。但闻异香扑面,沁入骨髓。来到一个洞府,见房屋非常华丽,一点也不像是人间。到处都装饰着花石,一盆盆奇花异草,流光溢彩,散发出阵阵香气。仅兰花一种,就大约有几十盆,都开得非常茂盛。欣赏完后,仍如来时那样乘轿返回家来。后来,陆押官跟随了赵公十几年。赵公无病去世后,陆押官便和阿鸭一同走了,谁也不知去了哪里。

《聊斋志异·赵公传》

4、《聊斋志异·叶生》原文及翻译译文

《聊斋志异·叶生》原文及翻译聊斋志异

原文:

淮阳叶生者,失其名字。文章词赋,冠绝当时;而所如不偶,困于名场。会关东丁乘鹤,来令是邑。见其文,奇之。召与语,大悦。值科试,公游扬于学使,遂领冠军。公期望綦切。闱后,索文读之,击节称叹。不意时数限人,文章憎命,榜既放,依然铩羽。生嗒丧而归,愧负知己,形销骨立,痴若木偶。公怜之,相期考满入都,携与俱北。生甚感佩,辞而归,杜门不出。无何,寝疾。公遗问不绝;而服药百裹,殊罔所效。

公适以忤上官免,将解任去。函致生,其略云:“仆东归有日;所以迟迟者,待足下耳。足下朝至,则仆夕发矣。”生持书啜泣,寄语来使:“疾革难遽瘥,请先发。”公不忍去,徐待之。

逾数日,门者忽通叶生至。公喜,逆而问之。生日:“以犬马病,劳夫子久待,万虑不宁。今幸可从杖履。”公乃束装戒旦。抵里,命子师事生,夙夜与俱。公子名再昌,时年十六,尚不能文。然绝慧,居之期岁,便能落笔成文。益之公力,遂入邑庠,旋中亚魁。公以其久客,恐误岁试,劝令归省。惨然不乐。公不忍强,嘱公子至都为之纳粟。公子又捷南宫,授部中主政。携生赴监,与共晨夕。逾岁,生入北闱,竟领乡荐。会公子差南河典务,因谓生日:“此去离贵乡不远。先生奋迹云霄,锦还为快。”生亦喜。

归见门户萧条,意甚悲恻。逡巡至庭中,妻携簸具以出,见生,掷具骇走。妻遥谓曰:“君死已久,何复言贵?所以淹君柩者,以家贫子幼耳。今阿大亦已成立,勿作怪异吓生人。”生闻之,怃然惆怅。逡巡入室,见灵柩俨然,扑地而灭。妻惊视之,大恸,抱衣悲哭。公子闻之,涕堕垂膺。即命驾哭诸其室出橐营丧葬以孝廉礼又厚遗其子为延师教读言于学使逾年游泮。

异史氏曰:“魂从知己,竟忘死耶?闻者疑之,余深信焉。嗟乎!遇合难期,遭逢不偶。古今痛哭之人,卞和惟尔;颠倒逸群之物,伯乐伊谁?天下之昂藏①沦落如叶生其人者,亦复不少,顾安得令威复来,而生死从之也哉?噫!”

注①昂藏: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节选自《聊斋志异·叶生》,有改动)

译文:

河南淮阳有个姓叶的秀才,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文章词赋,在当时首屈一指;但是命运不济,始终未能考中举人。恰巧关东的丁乘鹤,来担任淮阳县令。他见到叶生的文章,认为不同寻常,便召叶生来谈话,结果非常高兴。到了开科考试的时候,丁公在学使面前称赞叶生,使他得了科试第一名。丁公对叶生的前途寄予极大的希望。乡试考完,丁公要叶生的文稿来阅读,拍案叫好。没料想时运限人,文章虽好命不佳,发榜后,叶生仍旧名落孙山。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感到辜负了丁公的期望,很惭愧,身形消瘦,呆如木偶。丁公很同情他,约好等自己三年任满进京,带着他一起北上。叶生非常感激。辞别丁公回家,从此闭门不出。没过多久,叶生病倒在床上。丁公经常送东西慰问他;可是叶生服用了一百多副药,根本不见效。

丁公正巧因冒犯上司被免了官职,将要离任回乡。他给叶生写了封信,大致意思说:“我东归的日期已经定了,所以迟迟不走的原因,是为了等待您。您若早晨来到,我晚上就可以上路了。”叶生看着信哭得非常伤心,他让送信人捎话给丁公说:“我的病很重,很难立即痊愈,请先动身吧。”丁公不忍心就走,仍慢慢等着他。

过了几天,看门的人忽然通报说叶生来了。丁公大喜,迎上前来慰问他。叶生说:“因为小人的病,有劳先生您久等,心里怎么也不安宁。今天有幸可以跟随在您身边了。”丁公于是整理行装赶早上路。丁公回到家,让儿子拜叶生为师,并让好好伺候,早晚都和他住在一起。丁公子名叫再昌,当时十六岁,还不能写文章。但是却特别聪慧,过了一年,公子便能落笔成文。加上丁公的力量,于是他进了县学成为秀才,不久公子考了个第二名。丁公认为叶生长期客居外省,怕他耽误了参加岁试,便劝他回家。叶生听说后脸上现出了凄惨不乐的神色。丁公不忍心强让他走,就叮嘱公子到京城参加会试时,一定要为叶生稍纳个监生。

丁公子考中了进士,被授部中主政。上任时带着叶生,并送他进太学国子监读书,与他早晚在一起。过了一年,叶生参加顺天府乡试,终于考中了举人。正遇上丁公子奉派主管南河公务,他就对叶生说:“此去离您的家乡不远。先生已经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该何等令人高兴。”叶生也很喜悦。

叶生到家下车,看见自己的门户很萧条,心里非常难过。他慢慢地走到院子里。妻子正好拿着簸箕从屋里出来,猛然看到叶生,吓得扔了簸箕就走。妻子站在远处对他说:“您死了已经很久了,之所以一直停放着您的棺木没有埋葬,是因为家里贫穷和儿子太小的缘故。如今儿子阿大已经成人,请不要作怪来惊吓活人。”叶生听完这些话,显得非常伤感和懊恼。他慢慢进了屋,见自已的棺材还停放在那里,便一下扑到地上没了踪影。妻子惊恐地看了看,她悲痛极了,抱起地上的衣服伤心地大哭起来。丁公子听说,泪水浸湿了胸前的衣服。他立即乘着马车哭奔到叶生的灵堂祭拜;出钱修墓办理丧事,用举人的葬礼安葬了叶生。又送了很多钱财给叶生的儿子,并为他请了老师教读。后来丁公子向学使推荐,使叶生的儿子第二年入县学成了秀才。

异史氏说:“魂魄跟从知己,竟然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听说的人都表示怀疑,我却深信不疑。叹息啊!命运不蹇,时运不济。经历之处,总难遇合。古今痛哭的人,只有献和氏璧的卞和和你啊;举世贤愚倒置,能慧眼识人的伯乐如今又在哪里?天下才华不凡却如叶生那样沦落的才子,也是不少,回首四顾,天下哪里会再有一个丁令威出现,让人生死跟随他呢?唉!”

《聊斋志异·叶生》

5、《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原文及翻译华阳国志

原文:

李宓①,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也。祖父光,朱提太守。父早亡,母何更行,见养祖母。治《春秋左传》,博览五经,多所通涉。机警辨捷,辞义响起。事祖母以孝闻,其侍疾则泣涕侧息,日夜不解带,膳饮汤药,必过目尝口。本郡礼命,不应。州辟从事,尚书郎,大将军主簿,太子洗马。奉使聘吴。吴主问蜀马多少,对曰:“官用有馀,民间自足。”吴主与群臣泛论道义,谓“宁为人弟”。宓曰:“愿为人兄。”吴主曰:“何以为兄?”宓曰“为兄供养之日长。”吴主及群臣称之。

大同②后,征西将军邓艾闻其名,请为主簿,及书招,欲与相见,皆不往。以祖母年老,心在色养,拒州郡之命,独讲学,立旌授生。武帝立太子,征为洗马。诏书累下,郡县相逼。于是宓上疏曰:“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此处省去内容为《陈情表》)武帝览之,曰:“宓不空有名也!”嘉其诚款,赐奴婢二人。下郡县供其祖母奉膳。

及祖母卒,服终,徙尚书郎,为河内温令。敷德陈教,政化严明。太傅钜平侯羊公薨,无子,帝令宗子为世子嗣之,不时赴丧。宓遣户曹赍移推毂遣之。中山诸王每过温县,必责求供给,吏民患之。宓至,中山王过县,征刍茭薪蒸。宓笺引“高祖过沛,宾礼老幼,桑梓之供,一无烦费。伏惟明王孝思惟则,动识先戒,本国望风,式歌且舞,诛求烦碎,所未闻命。”后诸王过,不敢烦温县。盗贼发河内余县,不敢近温,追贼者不敢经界。陇西王司马子舒深敬友之,而贵势之家惮其公直。宓去官,为州大中正。性方亮,不曲意势位者,失荀、张③指,左迁汉中太守。诸王多以为冤。一年,去官。年六十四卒。

(节选自《华阳国志•后贤志》)

【注】①李宓:《蜀志•杨戏传》(裴松之注)、《昭明文选》《晋书•孝友传》均作“李密”。②大同:指魏灭蜀。③荀:荀勖,字公曾,颖阴人,入晋后领秘书监,进光禄大夫,官终尚书令。张:张华,字茂先,范阳方城人,西晋大臣,文学家。

译文:

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今四川彭山)人,别名虔。幼年丧父,母何氏改嫁。这时李密只有几岁,他性情淳厚,非常思恋母亲,以至生了病。祖母刘氏亲自抚养他。李密侍奉祖母以孝顺和恭敬闻名当时。祖母刘氏一有病,他就哭泣,侍候祖母,夜里未曾脱衣。祖母的饭菜、汤药,他总要尝过之后才让祖母用。李密有时间就去学习,忘记了疲劳。他师事谯周,谯周的门人把他比作子游和子夏。(意思是说他博览五经,精通《春秋左氏传》,以文学见长)。

本郡的召命,全都不去应职。州里授予从事之职,尚书郎、大将军主簿,太子洗马的职位。他年轻时在蜀汉做郎官,奉使命出使吴国,吴郡主问蜀军马有多少,回答:官家用有余,民家自用很足。吴君主跟群臣谈及道义,大家都说愿意做人弟弟,可他却说愿意做人兄长,因为做兄长比做弟弟供养父母的时间要长。吴君主与群臣称赞他(孝)。

魏灭蜀后,征西将军邓艾闻听他的名声,,请求担任主簿,等到用书信招他,想跟他见面,也不前往。他因为考虑到祖母年纪大了,就一心想着和颜悦色地奉养老人,所以拒绝了州郡的任命,只是在家里讲学,挂牌教授学生。武帝登基,下诏任命太子冼马。他因为祖母年迈,没有人侍奉赡养,就没有接受官职。他上书武帝说:“臣下因命运不好,小时候就遭遇到了不幸,刚出生六个月,我慈爱的父亲就不幸离我而去世了。过了四年,舅舅又逼迫母亲改了嫁。我的奶奶刘氏,怜悯我从小丧父又多病消瘦,便亲自抚养我。臣下小时候经常有病,九岁时还不会走路,孤独无靠,一直到成家立业。既没有叔叔伯伯,也没有哥哥弟弟,门庭衰微福气浅薄,……

皇帝看了李密的表章说:“李密出名,一点也不假啊。”赞扬其诚心侍奉,赏赐二个奴婢,下令郡县发给他赡养祖母的费用。

后来,李密的祖母去世了。等到李密的丧期结束后,皇帝又征召李密担任尚书郎,担任河内温县令。推广以德教导,政治教化严明。在任温县(今河南温县)县令时,政令严明,政绩显著,刚正见称。太傅钜平侯羊公去世,无子,皇帝令宗子为世子继承他,不时赴丧。宓派遣部下拿着钱财,帮忙等伺候应对。中山诸王每过温县,必苛求供给,当地人民以此为患。李密到任后,中山诸王进过境仍苛求如故。李密引书中记载谈到:汉高祖过沛,对家乡老幼以宾礼相待,不苛求烦扰。希望明王表达孝思也要遵守先王法则,做事谨戒。本国也要学习效法,(赴丧)且歌且舞,要求烦碎,从来没有听说过。后来诸王过境不敢烦扰温县。河内郡其余几县盗贼骚扰,却不敢逼近温县,追击盗贼的人也不敢路过温县境内。陇西(地名)王司马(官职名)的儿子王舒非常敬重他,与他交好,因此权贵有势力的大家族都忌惮他的公正秉直。。宓离开温县令官职,做州大中正。性情方正耿直,不曲意奉迎权贵,不合荀、张的旨意,降职调任汉中太守。诸王多认为他很冤屈。过了一年,辞职。年六十四死。

《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

6、《明史·志第六十一河渠·运河》原文及翻译译文

《明史·志第六十一河渠·运河》原文及翻译明史

原文:

明成祖肇建北京,转漕东南,水陆兼輓①,仍元人之旧,参用海运。逮会通河开,海陆并罢。南极江口,北尽大通桥,运道三千余里,而总名曰漕河。

永乐四年,成祖命平江伯陈瑄督转运,一仍由海,而一则浮淮入河,至阳武,陆輓百七十里抵卫辉,浮于卫,所谓陆海兼运者也。海运多险,陆輓亦艰。九年二月,乃用济宁州同知②潘叔正言,命尚书宋礼、侍郎金纯、都督周长浚会通河③。会通河者,元转漕故道也,元末已废不用。洪武二十四年,河决原武,漫安山湖而东,会通尽淤,至是复之。由济宁至临清三百八十五里,引汶、泗入其中。泗出泗水县陪尾山,四泉并发,西流至兖州城东,合于沂。汶河有二:小汶河出新泰宫山下;大汶河出泰安仙台岭南,又出莱芜原山阴及寨子村。俱至静丰镇合流,绕徂徕山阳,而小汶河来会。经宁阳北堈城,西南流百余里,至汶上。其支流曰洸河,出堈城西南,流三十里,会宁阳诸泉,经济宁东,与泗合。

南旺者,南北之脊也。自左而南,距济宁九十里,合沂、泗以济;自右而北,距临清三百余里,无他水,独赖汶。礼用汶上老人白英策,筑坝东平之戴村,遏汶使无入洸,而尽出南旺。南北置闸三十八。又开新河,自汶上袁家口左徙,五十里至寿张之沙湾,以接旧河。其秋,礼还,又请疏东平东境沙河淤沙三里,筑堰障之,合马常泊之流入会通济运。又于汶上、东平、济宁、沛县并湖地设水柜、陡门④。在漕河西者曰水柜,东者曰陡门,柜以蓄泉,门以泄涨。纯复浚贾鲁河故道,引黄水至塌场口会汶,经徐、吕入淮。至永乐十四年,运道以定。

(选自《明史·志第六十一》,有删节)

【注】①輓:wǎn,运输。②同知:明清时指知府的副职。③会通河:明朝将聊城临清县会通镇以南、徐州茶城(或夏镇)以北的一段运河称会通河。④陡门:用以蓄泄河水不同性状的闸门。

译文:

明成祖时开始建都城北京,从东南转运粮饷,水路陆路同时运输,依照元人的旧例,同时采用海运。等到会通河开通,海运陆运才一起停止。南边到达长江口,北边到达大通桥,漕运河道三千余里,总名叫做漕河。

永乐四年,成祖命令平江伯陈瑄监督转运,一方面仍然从海上转运,而另一方面则舟运从淮河然后进入黄河,到达阳武,陆路运输一百七十里直达卫辉,又在卫辉舟运,这就是所说的陆上海上同时运输。海上运输有很多危险,陆上运输也很艰难。永乐九年二月,朝廷于是这才采用济宁州同知潘叔正的计策,命令尚书宋礼、侍郎金纯、都督周长疏通会通河。会通河,是元朝转漕运粮的故道。元朝末年,已经废弃不用。洪武二十四年,黄河在原武决堤,漫过安山湖而向东流泻,会通河完全淤塞,到这时才疏通它。从济宁到临清三百八十五里,引导汶河、泗河之水流入其中。泗河发源于泗水县陪尾山,四条泉水一起流出,向西流到兖州城东,汇合了沂河。汶河有二条,小汶河发源于新泰宫山下。大汶河发源于泰安仙台岭南,又有一脉发源于莱芜原山北面及寨子村。全都到静丰镇合流一处,环绕到徂徕山南,而小汶河流来汇合。经过宁阳北堈城,往西南流一百余里,到达汶上。其支流叫做洸河,在堈城西南,流三十里,汇合宁阳诸泉水后,经过济宁东,与泗河汇合。元朝初年,毕辅国开始在堈城左边汶水北建造斗状闸门,引导汶水流入洸河。至元年间,又分流往北流入济水,从寿张到临清,经过漳、御流入大海。

南旺,被称做南北水流分流的水脊。从左向南,距离济宁九十里,汇合了沂河、泗河以增加水流;从右向北,距离临清三百余里,没有其他水流,只依赖汶水。宋礼采用汶上老人白英的计策,在东平的戴村筑坝,阻止汶水使它不流入洸河,而全部流到南旺。并在南旺南北建置闸门三十八座。又开掘新河,从汶上袁家口左改道五十里到寿张的沙湾,以连接旧河。这年秋天,宋礼回京,又请求疏通东平东边沙河的三里淤沙,筑拦河堰保护它,汇合马常泊的水流进会通河以济助漕运。又在汶上、东平、济宁、沛县有湖泊的地方设立水柜、陡门。在漕河西边的叫做水柜,东边的叫做陡门,水柜用来蓄积泉水,陡门在涨水时用来泄洪。金纯又疏通贾鲁河旧河道,引进黄河水,到塌场口汇入汶水,经过徐、吕后流入淮河。到永乐十四年,漕运河道得以确定。

《明史·志第六十一河渠·运河》

7、《吕氏春秋·博志》原文及翻译译文

《吕氏春秋·博志》原文及翻译吕氏春秋

原文:

先王有大务,去其害之者,故所欲以必得,所恶以必除,此功名之所以立也。俗主则不然,有大务而不能去其害之者,此所以无能成也。夫去害务与不能去害务,此贤不肖之所以分也。

孔、墨、宁越,皆布衣之士也,虑于天下,以为.无若先王之术者,故日夜学之。盖闻孔丘、墨翟,昼日讽诵习业,夜亲见文王、周公旦而问焉。用志如此其精也,何事而不达?何为而不成?故曰:“精而熟之,鬼将告之。”非鬼告之也,精而熟之也。今有宝剑良马于此,玩之不厌,视之无倦;宝行良道,一而弗复。欲身之安也,名之章也,不亦难乎!

宁越,中牟之鄙人也。苦耕稼之劳,谓其友曰:“何为而可以免此苦也?”其友曰:“莫如学。学三十岁则可以达矣。”宁越曰:“请以十五岁。人将休,吾将不敢休;人将卧,吾将不敢卧。”十五岁而周威公师之。矢之速也,而不过二里,止也;步之迟也,而百舍,不止也。今以宁越之材而久不止,其为诸侯师,岂不宜哉?

养由基、尹儒,皆文艺之人也。荆廷尝有神白猿,荆之善射者莫之能中,荆王请养由基射之。养由基矫弓操矢而往未之射而括中之矣发之则猿应矢而下则养由基有先中中之者矣。尹儒学御,三年而不得焉,苦痛之,夜梦受秋驾于其师。明日往朝其师,望而谓之曰:“吾非爱道也,恐子之未可与也。今日将教予以秋驾。”尹儒反走,北面再拜曰:“今昔臣梦受之。”先为其师言所梦,所梦固秋驾矣。上二士者,可谓能学矣,可谓无害之矣,此其所以观后世已。

(节选自《吕氏春秋·博志①》)

[注]①博志,当是“抟志”传写之讹。“抟”通“专”。

译文:

先王有了大事,就要消除妨害它的因素,所以他所要求的一定能得到,他所憎恶的一定能除掉,这是功成名立的原因。平庸的君主却不是这样,有了大事却不能消除妨害它的因素,这是他不能成功的原因。能不能消除妨害事务的因素,这是贤和不肖判然不同的原因。

孔丘、墨翟、宁越,都是没有地位的读书人。他们就天下所有事务考虑,认为没有比先王道术再重要的,所以就日夜学习。据说孔丘、墨翟白天背诵经典研习学业,夜里就亲眼见到了文王和周公,当面向他们请教。他们用心如此精深,还有什么做不到?还有什么办不成?所以说:“精心习熟,鬼将告知。”并不是真的有鬼神告知,是因为精心习熟啊!假如有宝剑良马,人们一定会把玩起来不知满足,观赏起来不觉疲倦。而对于嘉言懿行,却稍加尝试就不再钻研实行。这样做,还想使自身平安,名声显扬,不是太困难了吗?

宁越是中牟的草野之民,苦于耕作的辛劳,对他的友人说:“怎样做才能免除这种痛苦呢?”他的友人说:“做什么也比不上学习。学习三十年就可以显达了。”宁越说:“让我用十五年来实现。别人休息,我不敢休息;别人睡觉,我不敢睡觉。”学了十五年,周威公拜他做了老师。箭的速度很快,射程却不超过二里,因为它飞一段就停了下来。步行速度很慢,却可以走到几百里之外,因为脚步不停。如果凭宁越的才干,又长久不停地努力,他成为诸侯的老师,难道不正应该吗?

养由基和尹儒都是精通技艺的人。楚国朝廷中曾有一个白色的神猿,楚国善射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射中,楚王就请养由基来射它。养由基拿着弓箭去了。还没开弓,实际上就把白猿射中了,箭一射出去,白猿就应声坠落。由此看来,养由基具有在射中目标以前就能从精神上把它射中的技艺。尹儒学习驾车,学了三年仍无所得,为此很苦恼。夜里做梦,梦见从老师那里学习秋驾的技艺。第二天去拜见老师。老师看见他,就说:“我从前并不是吝惜技艺舍不得教你,是怕你还不可教授。今天我将教给你秋驾的方法。”尹儒转身后退几步,向北再拜说:“这种技艺我昨天夜里在梦中已经学了。”他先向老师叙述自己所梦到的,梦到的正是秋驾的技艺。以上述两位士人,可算是能学习了,可以说没有什们东西能妨害他们了,这正是他们扬名后世的原因啊!

《吕氏春秋·博志》

8、《汉书·食货志》原文及翻译译文

《汉书·食货志》原文及翻译汉书

原文:

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嬂至悉也,故其畜积足恃。今背本而趋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淫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贼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将泛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

汉之为汉,几四十年矣,公私之积,犹可哀痛!失时不雨,民且狼顾;岁恶不入,请卖爵子,既闻耳矣。世之有饥穰。天之行也,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国胡以相恤?卒然边境有急,数千百万之众,国胡以馈之?兵旱相乘,天下大屈,有勇力者聚徒而衡击,罢夫羸老易子而咬其骨,政治未毕通也,远方之能拟者并举而争起矣。乃骇而图之,岂将有及乎?

夫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余,何为而不成?以攻则取,以守则固;一战则胜。怀敌附远,何招而不至!今驱民而归之农,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富积足而人乐其所矣,可以为富安天下,而直为此廪廪也,窃为陛下惜之。

(节选自《汉书•食货志》)

译文:

管子说:“粮仓充足,百姓就懂得礼节。”百姓缺吃少穿而可以治理得好的,从古到今,没有听说过这事。古代的人说:“一个男子不耕地,有人就要因此挨饿;一个女子不织布,有人就要因此受冻。”生产东西有时节的限制,而消费它却没有限度,那么社会财富一定会缺乏。古代的人治理国家,考虑得极为细致和周密,所以他们的积贮足以依靠。现在人们弃农经商(不生产)而吃粮的人很多,这是国家的大祸患。过度奢侈的风气一天天地滋长,这也是国家的大祸害。这两种大祸害公然盛行,没有人去稍加制止;国家的命运将要覆灭,没有人去挽救;生产的人极少,而消费的人很多,国家的财富怎能不枯竭呢?

汉朝从建国以来,快四十年了,公家和个人的积贮还少得令人痛心。错过季节不下雨,百姓就将忧虑不安,年景不好,百姓纳不了税,朝廷就要出卖爵位,百姓就要出卖儿女。这样的事情皇上已经耳有所闻了,世上有灾荒,这是自然界常有的现象。假如不幸有纵横二三千里地方的大旱灾,国家用什么去救济灾区?如果突然边境上有紧急情况,成千上万的军队,国家拿什么去发放粮饷?假若兵灾旱灾交互侵袭,国家财富极其缺乏,胆大力壮的人就聚集歹徒横行抢劫,年老体弱的人就互换子女来吃;政治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达到各地,边远地方敢于同皇上对抗的人,就一同举兵起来造反了。于是皇上才惊慌不安地谋划对付他们,难道还来得及吗?

积贮,是国家的命脉。如果粮食多财力充裕,干什么事情会做不成?凭借它去进攻就能攻取,凭借它去防守就能巩固,凭借它去作战就能战胜。使敌对的人归降,使远方的人顺附,招谁而不来呢?现在如果驱使百姓,让他们归向农业,都附着于本业,使天下的人靠自己的劳动而生活,工商业者和不劳而食的游民,都转向田间从事农活,那么积贮就会充足,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本来可以做到使国家富足安定,却竟造成了这种令人危惧的局面!我真替陛下痛惜啊!

(节选自《汉书•食货志》)

《汉书·食货志》《管子·治国》

9、《华阳国志·后贤志·文立》原文及翻译译文

《华阳国志·后贤志·文立》原文及翻译华阳国志

原文:

文立,字广休,巴郡临江人也。少游蜀太学,治《毛诗》《三礼》,兼通群书。州刺史费祎命为从事,入为尚书郎,复辟祎大将军东曹掾,稍迁尚书。蜀并于魏,梁州建,首为别驾从事。咸熙元年,举秀才,除郎中。晋武帝方欲怀纳梁、益,引致俊彦,泰始二年,拜立济阴太守。武帝立太子,以司徒李胤为太傅,齐王、骠骑为少傅,选立为中庶子。立上疏曰伏惟皇太子春秋美茂盛德日新始建幼志诞陟大繇犹朝日初晖良宝耀璞。侍从之臣,宜简俊乂(yì),妙选贤彦,使视观则睹礼容棣棣之则,听纳当受嘉话骇耳之言,静应道轨,动有所采,佐清初阳,缉熙天光。其任至重,圣王详择,诚非粪朽能可堪任。臣闻之,人臣之道,量力受命,其所不谐,得以诚闻。”帝报曰:“古人称:与田苏游,非旧德乎?”立上:故蜀大官及尽忠死事者子孙,虽仕郡国,或有不才,同之齐民,为剧。又上:诸葛亮、蒋琬、费祎等子孙流徙中畿,宜见叙用,一则以慰巴、蜀民之心,其次倾东吴士人之望。事皆施行。

十年,诏曰:“太子中庶子立忠贞清实,有思理器干。前在济阴,政事修明;后事东宫,尽辅导之节。昔光武平陇、蜀,皆收其才秀,所以援济殊方,伸叙幽滞也。其以立为散骑常侍。”累辞,不许。上疏曰:“臣子之心,愿从疏以求昵;凡在人情,贪从幽以致明。斯实物性,贤愚所同,臣者何人,能无此怀?诚自审量,边荒遗烬,犬马老甚,非左右机纳之器。臣虽至愚,处之何颜!”诏曰:“常伯之职,简才而授,何谦虚也?”

立自内侍,献可替否,多所补纳。甄致二州人士,铨衡平当,为士彦所宗。故蜀尚书犍为程琼雅有德望,素与立至厚。武帝闻其名,以问立。立对曰:“臣至知其人,但年垂八十,禀性谦退,无复当时之望,不以上闻耳。”琼闻之,曰:“广休可谓不党矣,故吾善夫人也。”西界献马,帝问立:“马何如?”对曰:“乞问太仆。”帝每善其恭慎。迁卫尉,犹兼都职。中朝服其贤雅,为时名卿。连上表年老,乞求解替还桑梓,帝不听。咸宁末卒。帝缘立有怀旧性,乃送葬于蜀,使者护丧事,郡县修坟茔,当时荣之。

(节选自《华阳国志·后贤志·文立》)

译文:

文立,字广休,巴郡临江人(今忠县)。年青时曾游学于蜀汉的太学,研习《毛诗》、《三礼》,并且通晓群书。益州刺史费祎任命他为从事中郎,入朝为尚书郎,又聘请他为大将军东曹掾,后迁任尚书。蜀汉被魏国呑并后,在汉中建立梁州,任命他为首任别驾从事。咸熙元年(264年),被举荐为秀才,出任郎中。晋武帝正打算安抚梁、益地区,提拔当地的杰出人才,泰始二年(266年),任命他为济阴太守。晋武帝册立太子后,以司徒李胤为太子太傅,齐王、骠骑将军司马攸为太子少傅,选拔文立出任太子中庶子。文立上书说:“我们的皇太子是当今的青年才俊,德行每天都有精进,自幼立志,便欲登大道,犹如朝阳刚刚发出光芒,美玉正在打磨出他的光华。太子的侍从之臣,应当选拔英杰贤才出任,使太子能够经常看到雍容闲雅的礼仪,听到良药苦口的忠言,行动符合规矩,效法又有对象,侍从之臣的作用就是用清明之道辅佐初生的太阳,继承并发扬上天的灵光,这个责任非常重大,圣明的皇上应该仔细选择,实在不是我这样的粪土之人、朽木之才可以胜任的。臣听说,人臣的道理,就是应该估量自己的能力来接受任命,如果不能胜任,就应该诚心上报。”武帝回话说:“古时的人常常说和田苏(晋国贤人,后借指贤德长者)交游,这不是自古以来的美德吗?”文立又上书说:以前蜀汉的大官以及为国尽忠的大臣的子孙,虽然有些现在仍在郡国为官,但有些没有什么才能的,则沦为一般老百姓,正从事艰苦的劳动。又建议:诸葛亮、蒋琬、费祎等人的子孙迁徒到京城附近的,应当被录用,这样做一可以安尉巴、蜀的民心,二可以解除东吴士人的观望(或:让东吴的读书人倾心向往)。这些建议都得以施行。

十年(274年),武帝下诏说:“太子中庶子文立忠诚坚贞,清正朴实,有思辨之才。以前在济阴太守任上,政绩良好;后来在东宫办事,又能尽力辅导太子。昔年汉光武帝平定陇、蜀之时,收揽当地的才俊,用来扶持远方,解决他们仕途不畅的问题。文立可以出任散骑常侍。”文立累次上书推辞,武帝都不许。他于是上疏说:“臣子的心理,自然愿意从疏远的职位调任可以亲近皇上的职位;而一般的人的心情,也都希望从幕后走到台前。这实在是万物的本性,贤人愚人都一样,臣是什么人,怎能没有这种想法呢?实在是考虑到我乃边远地区的亡国之民,年纪又大,已不具备担任散骑常侍这一参与机密、出纳王命的要职的能力。我即使是愚笨至极的人,也没脸面出任这一要职啊!”武帝下诏说:“散骑常侍的官职,是挑选有才能的人授予的,你何必谦虚呢?”

文立在散骑常侍任上,提出一些可以改变或取缔的事项,对事多有补益。评选梁、益二州的人才,考核公平公正,被士人们推为首领。前蜀汉尚书犍为人程琼德高望重,一向和他交情深厚。武帝听说程琼的事迹后,以此向文立咨询。文立回答说:“我是最了解他的为人的了,但他已年近八十岁,加上天性谦逊退让,已经没有要在当今世上求名立功的愿望了,所以才没向朝廷推荐他。”程琼听说后说:“广休可以说是公正无私的人了,所以我才和他交好啊。”西方向朝廷献良马,武帝问他:“这马怎么样?”他回答说:“请陛下去问太仆。”武帝每每欣赏他的谦恭谨慎。改任卫尉,仍兼梁、益二州大中正。朝臣都佩服他的贤能高雅,是当时有名的大臣。接连上书请求解除职务,派人接替,让他回归故乡,武帝不答应。咸宁末年(280年)逝世。武帝考虑到他有怀旧思乡之情,将他送回蜀地安葬,并派使者沿途护送,命令郡县政府负责为他修建坟墓,当时的人都为他感到光荣。

《华阳国志·后贤志·文立》

《华阳国志·后贤志·李宓传》原文及翻译译文